《渔尝梦游》
"深食"的作品《渔尝梦游》以南区水上人文化为灵感,在街渡上呈献沉浸式食艺表演及流动装置《七彩渔乐无穷》,连结南区的渔民故事,延续这片海域的文化记忆。
避风塘的分甘同味
说书人言:在一艘下鱼艇上,有一个小孩,他最喜欢爬到帆船桅杆的顶端,从那个高出约十米的位置眺望大海。在孩子眼中,那里的风景比任何豪宅的无敌海景都更动人。眼前所见,尽是一片蔚蓝,四面环海。
他站在那个高高在上的"一尺VIP"位置,负责"望鱼",寻找鱼群,盯着一团团比船更巨大的黑影。那些影子像云朵般,时而放大,时而缩小,时聚时散。当他发现目标时,便熟练地打个手势示意甲板上的妹妹,船随即驶往接近那些影子的方位。此时就要靠妹妹来"听鱼":只要听力够好,把耳朵贴在甲板上,若鱼群在船底,便能听到牠们的鸣声——声音由远而近,彷彿在听海的唿吸。那时候,下鱼丝、上鱼丝,收一收、再一收,满船皆是渔获。日復一日,如此维生,便养活了一船人。
"从前我们水上人捕鱼,好的那批一定全拿去卖。我们长大后才知道,原来最好的鱼是那样的滋味。"而红毛镜、濑尿虾、花蟹之类,常由邻近的拖网船分享或平价转让。水上人的社群就是如此:你帮我一把,我也分你一些好东西,大家共享一网珍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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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雾天进补
说书人言:天天出海,其实不可能天天好天。大海不会日日给你面子。有时天气变化快得出乎所料,上一分钟还万里无云,一分钟后便"打石湖"。水上人自有一套语言,尤其用来描述与出海息息相关的天气。"打石湖"指的是大风夹带雷电的恶劣天气,不但来势兇勐,更是说来就来,连船也能掀翻。又或者,走着走着,雾愈来愈浓……
起初,你会觉得四周渐渐朦胧,皮肤感到水气带来的凉意;之后水气愈积愈密,像走进云里,连唿吸都能尝到水分。此时浓雾化作一片白茫茫,眼前一无所见。
通常"下雾天"、而海面又不起浪时,便会出现"慢舦蛇"。舦蛇是栖息于海中的蛇,牠们出现时最喜欢缠住船舵;或许因为船底光滑,除了舵,也没什么好缠。舦蛇能长到数斤之重;若被牠缠上,船速便大减,故称"慢舦蛇"。有时也会看见牠在大雾瀰漫的海面上打着转游过,黄黑相间的身段,极易辨认。
舦蛇外形十分特别,与陆地上的蛇颇为不同;或许因为需要像鱼一样游动,尾部较扁,头比身细,身躯甚至粗过手臂。舦蛇出现时,无需用钓钩;一见着,用网一捞,便成了口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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秘方浪里寻
说书人言:即使水上人也会晕浪。记得小时候出海,即便风平浪静,也可能晕浪,尤其在船不动的时候,更易眩晕。但若船才刚"开新",哪有理由因为晕船呕吐而被迫靠岸?那时不是晕到想吐,而是真要亏到想吐了。
于是得用一道家传偏方,谓以形补形:脚软吃猪脚,补脑靠猪脑。至于晕船,我们靠"泥斑"。像泥斑这类石斑长年贴着海底,安稳沉定。把牠打捞上来,熬一锅泥斑粥,自然定神止晕。不知道拿石斑来做止晕丸会不会也行得通。一口像晕浪时的迷迷煳煳,再一口是陈皮带来的安稳踏实,再一口便进入清新怡人的境地。虽然听来不太科学,但细想之下,倒也可能有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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